[鶴鶴] Koi to Ai (2)
- Admin
- Aug 16,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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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對於自己的行動力一向非常有信心,但幾週過去後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的精力是否足以應付自己的行動力了。黑色的鶴丸什麼都不會,不要說常識了,連正常處理問題的機能都是零。除了可以用人話溝通,白色的鶴丸簡直想不出對方跟嬰兒的差別。趁著對方終於記熟本丸的道路和浴場的使用方式,鶴丸早早把對方趕去洗澡,自己則躺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放空,連同伴在門外叫他的聲音都無法讓他從榻榻米上爬起來:「鶴丸殿?您在嗎?」「一期啊、要教導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對象快速學習的訣竅是什麼?告訴我吧。」
頗沒有形象的在榻榻米上揮動手腳,踏進房的一期一振巧妙地繞過鶴丸想要絆倒自己的舉動,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了下來:「首先就是端正自己的儀態,做個好表率,模仿是最快的方式。但如果模仿的對象舉止不端,我想任誰作為學習者都會覺得很困難。」「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有說服力啊,你今天不是來說教的吧。」
「的確不是,我是來問問題的。鶴丸殿,您把這樣的存在留在身邊究竟有何居心?這等可疑的人物,尋求資源充沛的政府協助應該是最佳解。」「若能比政府先一步探知他的目的或存在於此的理由,那不是更驚喜嗎。再說,控制不了的時候就這樣──」往脖子劃了一線,鶴丸嘴角牽動的微笑卻沒有反映在他的眼神中:「老天爺憑空給的驚喜,我也必須要讓祂也驚訝一番啊,不然就枉費他給這個禮物的好意了。」
「您這樣說,我倒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是該慶幸您的設想周到、還是替您的未來感到擔憂呢?」
「那種事情你自己決定吧。」攤了攤手,鶴丸又躺回地板上望著天花板,每晚他都在這裡,和那個與自己有相同樣貌的人並肩在不同的被窩中入眠。睡同一個房間的理由也很直觀──鶴丸在盡自己的本分,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是比較好管,總不至於歌仙臨時要找人的時候,鶴丸不知道人在哪裡,他可一點都不想被本丸資歷最久、話語權僅次於主君的近侍懲罰。所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就是室友,或許自己還肩負『對方的教導者』這個身分?但不管怎樣,鶴丸一開始不出於善意的舉動,的確替這裡過於一成不變的生活帶來些許調劑。坐在對面的一期一振還在說著什麼,鶴丸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別的事情上。他已經察覺黑色鶴丸無法確認的身分也連帶地影響了周遭刀劍男士的態度,即使鶴丸已經大張旗鼓地告訴其他同伴關於名號競爭的事情,其他的刀劍男士仍選擇了對新來的那一位敬而遠之。當鶴丸向他確認時,換來的也是黑髮青年一臉冷靜的回答:「沒人來找過我啊,這有什麼問題?」彷彿其他人來不來真的與自己無關一般。鶴丸想著,搞不好一期一振的理論真的應驗了,平常自己都是單獨跟黑髮青年對話,作為模仿社會化的對象,鶴丸自忖或許他這個照護者並不是很好的表率?基於交互作用能產生更多驚喜的份來看,鶴丸認為自己得好好教育一下這位新來的競爭者。
「……您在聽嗎?作為主力部隊,可不能就這樣一直讓您懶散下去,我們還得分批去探索新的區域呢,帶隊的時程表已經由歌仙兼定排好了,副本我放在這裡,還請您務必要按照安排的時間準時出現。」「聽到啦,大家就是不肯放過我這身老骨頭。」「您這身老骨頭還是非常活力充沛,連我的弟弟們都望塵莫及。」放下了一疊紙,一期一振出門前又忍不住瞥了躺在地上的鶴丸一眼,鶴丸絕對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在意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只是現在一期一振沒有立場追問,也沒有證據能佐證他的直覺罷了。
──
「──您在開玩笑嗎?」忍著不往對方頭上貫一拳,一期一振一字一句地問:「這一位也要併入今天出陣的隊伍?」「別這樣,我已經和主上討論過了,這個安排有其必要性。」搖了搖手指,鶴丸搭上一期一振的肩:「歌仙很堅持不能讓他自由活動,換句話說,在本丸走動是可以的,但本丸的結界不能讓他隨意進出。可是在公平競爭的前提之下,若他不能參與演練曝露身分、也不能出門的話,也就等於無法成長了吧?──所以就由我來負責監視他,或者你要用帶領來說也行?總之從今天開始,他會跟著我們出陣。」「您就不擔心從背後被捅一刀?」「我相信你啊,隊長,按照我們的交情,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鶴丸露出狡黠的笑容,拉過一邊等待著的黑色青年:「總而言之──請多指教了。」
比預想中順利的初出陣讓審神者鬆了一口氣,黑色的鶴丸歸來後身上不乏小傷,但並沒有需要進到手入室修復的程度,只要交給熟知醫療行為的待命組處理就可以。鶴丸也像他所說的,把戰鬥的方式逐一教給對方,隨著黑色鶴丸出陣的經驗與技巧更臻成熟,審神者仍然不確定自己放縱他們公平競爭的做法是否正確。鶴丸究竟想做什麼,他這個作主君的心理更沒有底了。反倒是那位不請自來的黑色青年,之後好幾次出陣都奪下該次戰鬥的最高榮譽,根據同樣身在固定部隊中的一期一振報告,黑色的鶴丸總是能先別人一步感知到空氣中的細微變化,即使其他更有經驗的部隊成員攔截溯行軍時都有準備,好幾次都是被黑色鶴丸搶得先機。比起在地面與敵人纏鬥,同個隊伍的刀劍男士們更多時間是看到他像是鳥一樣在樹枝和空中飛竄,今天用右手握刀、明天心情變了又改成左手,連帶地前一天的攻擊方式也消失無蹤,在旁邊看著以為要突刺的起手式一眨眼變成了上挑,不能攜帶刀裝就乾脆看準了的人的方向把刀當成投石兵投擲出去;黑色鶴丸即使身上帶傷也不改快節奏的進攻模式,除了總讓隊友大吃一驚以外,跟不上快速動作的敵刀總在幾回合的戰鬥之後便被黑色的鶴丸消滅。說也奇怪,分明歷史上沒有本體,黑色鶴丸仍能對時間溯行軍的存在造成傷害或破壞,這個事實雖然不足以證明黑色的鶴丸算是自己人,至少也能拿實績作為同一陣線的保障。帶隊的一期一振沒有多說,但同隊的鶴丸能感受到他對於新來的黑色鶴丸的敵意總算沒一開始那麼重,只是距離友善還是差得挺遠。還好黑色鶴丸完全不在意,而始作俑者的鶴丸自己也一樣。他們一起搭檔出陣,一起搶奪榮譽的頭銜,一起試著帶給彼此比前一次更劇烈的驚嚇,時而互相掩護、時而針鋒相對,和黑色的鶴丸在一起時,鶴丸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無論那是戰意高昂所造成的興奮、或是打從心底感到刃生變得有趣的回應,在別人的眼裡看來,鶴丸是打從心底因這樣的發展感到快樂的。
──
時序從春天挪到了夏天,在蟬聲和屋內人們都拼命提高聲量壓過對方的季節裡,時空政府的人來了又走,沒有在本丸的設施上檢測出什麼問題,審神者來回跑了幾趟政府的資料庫也沒見到任何足以解釋黑色鶴丸出現的紀錄。既然新來的成員沒有在刀帳上記名,審神者也無法掌握黑色鶴丸的狀況,一切只能由陪在他身邊的白色鶴丸回報,有歌仙兼定擋著,審神者也不是那麼容易和所謂「來路不明的刀劍男士」接觸。審神者陷入了沉思,另一邊白色鶴丸的態度也值得琢磨,審神者說不清他對這樣的發展是熱烈期待還是冷眼旁觀?鶴丸以前總是參與著本丸所有活動又不深陷其中,就連這次說要和對方競爭這回事,審神者都不懂鶴丸到底要怎麼看待結果,若鶴丸真的承認自己亞於新來的黑色鶴丸,那麼管理本丸的審神者自己又該採取什麼舉動呢?──這一切都還沒有答案,所謂競爭的走向仍然晦暗不明,但至少有一件事情在本丸達成了共識。
「影打?」「是的,這是大家稱呼那一位的方式,這樣也比較好分辨你們兩位。」坐在緣廊幫著忙,鶴丸一邊剝著豆子一邊回應在廚房內淘米的燭台切光忠:「但事實上,鶴丸國永的影打並不存在吧,我甚至沒有兄弟呢。」盯著在不遠處的庭園中幫忙採蔬菜的黑髮身影,鶴丸脫口而出:「光忠,我是說如果──如果他比我適合作為『鶴丸國永』這把刀,你會怎麼做?」「鶴丸先生別開玩笑了,作為我們認識的鶴丸國永,你在這裡就已經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即使換了名字,和大家一起生活的記憶也是不能被取代的,我們再怎麼糊塗也不會搞混在庭院裡挖洞的是你而不是那一位影打啊。」「等等,光忠,我沒挖洞啊?若是說上次春初融雪後讓歌仙掉進去的……不是早就因為下雨沖刷被填平了嗎?」「鶴丸先生就別裝傻了,庭院內大約有三到五個洞穴吧?早上值班的短刀們合力把它們填平了,你可別再挖了。還有,過兩天就要進行大掃除,房間櫃子裡面的東西都得清理,偷偷把上次祭典沒用完的動物氣球塞進來派櫃子裡面的也是鶴丸先生吧?如果真的是不需要的東西,列張清單交給這次負責入庫的藥研,之後會請大太刀們來搬……」鶴丸沉默不語,沒有再回應燭台切的話,只是把視線轉向了正在田裡忙著的黑色身影,他自己的確沒有做那些事情,但看燭台切那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鶴丸決定不把無從證實的猜測說出口。他看著在田裡待了超乎尋常時間的黑色青年提著水桶走回來,經過自己身邊時隨口問了一句:「好玩嗎?」「好玩啊,你不是知道的嗎?」現在被同伴們稱為影打的黑色青年看著發問的對象勾起嘴角:「就像是靈魂裡就知道怎麼做一樣輕而易舉呢。」
面對這樣的笑容,渾身雪白的青年倒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太在意於表面上的不同了,以致於他忽略了或許他們的刀魂驚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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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 All連鶴丸都覺得自己不願意放棄的念頭是否太過於驕傲。寒冷的冬日已經過去,被他們踩亂的雪早已融成了春日花圃的養分。淡雅的花朵開始結出花苞,鶴丸聽著遠處傳來興奮的討論聲,知道那是短刀的花園又要開張的訊息。每年一期一振都會帶著弟弟們在春天種下喜歡的花,本來今年也要叫黑色鶴丸去選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