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鶴] Koi to Ai (9)
連鶴丸都覺得自己不願意放棄的念頭是否太過於驕傲。寒冷的冬日已經過去，被他們踩亂的雪早已融成了春日花圃的養分。淡雅的花朵開始結出花苞，鶴丸聽著遠處傳來興奮的討論聲，知道那是短刀的花園又要開張的訊息。每年一期一振都會帶著弟弟們在春天種下喜歡的花，本來今年也要叫黑色鶴丸去選個種子來種的，但現在還是算了吧。把眼神挪回在棉被中熟睡的黑色鶴丸，白色鶴丸再度拉起了對方的手，那雙和他一樣蒼白的手已經漸漸拿不起東西了，現在連飯都吃不太下，要讓鶴丸一口一口餵還要擔心對方吃到一半睡著。即使鶴丸無差別地不再堅持等他睡覺才分給他靈力，黑色鶴丸就像個破麻布袋一樣，灌進去的靈力最終都消散在空氣中，面對黑色青年對自己靈力漸漸失去反應的鶴丸心底有些慌卻仍然強作鎮定，他更頻繁地與黑色青年交合，試圖用肉體更緊密的連結來留住對方的神智和體力，然而方在還在自己身下呻吟著的黑色鶴丸現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情慾的作用或許能讓他們抓住肉體最直接的反應，卻無法抓住其中慢慢流失的靈魂。鶴丸的焦躁也反應在性事上，他方才每每比用前一次更大的力氣頂入黑色青年的體內，跪趴著從後面承受衝撞的青年卻沒有絲毫抱怨，只有在有些難受時抓住鶴丸的手腕要他放慢速度，換來的卻只是鶴丸更用力的入侵，不把他弄得哭叫出來不肯罷休。宛如聽到他的聲音才安心一樣，鶴丸近乎瘋狂地佔有他，黑色鶴丸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問了他們這樣到底是在做什麼，鶴丸一面扳開對方的腿一面不耐煩地回答：「做愛啊。」
──啊，這就是愛嗎。僅懂得文字形體卻從未親身懂得那樣意涵的白色付喪神被自己的念頭狠狠地嚇了一跳。他一一把他們交合時的反應教給黑色鶴丸。黑色鶴丸想要在他舔過腿根時合上是因為害羞、因為接吻的熱度而紅了臉是因為開心、身前的分身因為搓揉撫摸而硬挺是源於對彼此的慾望，在黑色鶴丸終於懂得自己擁有的複雜情感究竟以何為名時，他們的時間也同時流逝。但鶴丸卻倔強地不肯明說自己對於黑色的鶴丸是什麼感情，任憑黑色鶴丸問過他好幾次，究竟要怎麼形容他對白色鶴丸的感情，白色鶴丸自己仍舊不肯教給黑色鶴丸答案，不是打著馬虎眼說不清楚，就是拖著對方把才穿上沒多久的衣服又給脫個精光，讓他們一起陷入情慾的深淵而無暇思考其他言語。鶴丸已經知道答案了又執拗地不肯承認，他同時害怕著若是他承認是否也代表他無法承受那個字背後的所有情感。白色鶴丸注意到了，黑色鶴丸漸漸失去的力氣和感官知覺，都是這個世界在把黑色鶴丸排除的最好證明。他讓黑色青年了解飽足和飢餓，世界就把這樣的生理現象奪走；黑色鶴丸以往會因為氣味強烈的東西鮮活起來的表情，也隨著他的味覺和觸覺衰敗而木然起來。鶴丸害怕當他告訴黑色鶴丸他最後一件了解的事情，下一刻黑色鶴丸就會被剝奪和那件事情有關的一切關連。世界用緩慢而溫柔的方式提醒白色鶴丸這個血淋淋的事實──鶴丸國永不存在影打，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這已經是被決定好實行的歷史，身為審神者的主君和身為刀劍男士的鶴丸國永都無法改變這個現實。